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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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裴涼從軍營回到定遠侯府的時候已是酉時一刻，冬日裏天黑得早，此時已是暮色蒼茫，侯府各個屋檐下已經點上了燈籠。
裴涼正準備走進自己的院子，便見著祖母身邊最倚重的王嬤嬤和一個丫鬟已經侯在了院子外面的拐角處。
王嬤嬤一見到裴涼，原本嚴肅的面容瞬間慈愛下來，她和裴涼雖為主仆，但這幾十年她一直伺候在裴老太太身旁，裴涼也是她看著長大的：“侯爺可是回來了，這幾日侯爺軍務繁忙，老太太不好過多打攪，今日便讓我來看看，若是侯爺回來得早，便上老太太院子，去陪陪她老人家罷。”
裴涼面上有些倦色，但王嬤嬤是府上老人，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子，便應聲，隨著王嬤嬤去了老太太的壽康院。
壽康院的廳堂裏，已陸續有人端著飯菜上來，黃花梨木的圓桌上擺滿了葷素搭配好的各色菜式，正冒著滾滾熱氣，蒸騰著向上飄著。
裴老太太還未入座，聞聲從內室裏緩步走了出來，在一旁攙扶的還有一個貌美的姑娘。
姑娘身姿纖細，穿了一件粉紅色的緞面小襖，面上帶著淺淺的微笑。
裴老太太雖已六十，卻保養得很好，一頭的烏發竟沒有幾根銀絲，梳得齊整油亮，面容瞧起來也是慈眉善目，十分好相處。
這些年裴涼常年駐守在邊境，雖是裴老太太的嫡孫，卻因為常年不在其身邊相陪，與裴老太太倒也不是非常親熱，又因為軍中事務繁忙，總沒有很多時間來給來裴老太太請安。
這一回，裴老太太眼瞧著生出幾分氣來：“我這個親親的祖母，要瞧自己的親孫兒一眼，倒還得去請上好幾回才能來。”
裴涼走上前，給裴老太太請了安，又抱拳道：“都是孫兒不孝，若非事務太多，也不會忘了給祖母請安，要不孫兒讓祖母打上一頓，好消消氣？”
裴涼說得一本正經，但聽起來卻有些揶揄，裴老太太氣笑了：“算了，打在你身，痛在我心，你瞧瞧，看誰來了？”
說完裴老太太便將一旁的姑娘拉到前頭，姑娘紅了臉，朝裴涼問好：“嵐兒見過表哥。”
裴老太太生有兩女一子，大女兒是宮裏的賢妃，寧嵐兒的母親便是裴老太太的小女兒。
寧嵐兒六歲的時候母親便去世了，老太太心裏疼惜，也記掛著小女兒的這個獨女，便接到自己的膝下親自教養。這些年，裴涼不在身邊，寧嵐兒倒給了裴老太太許多安撫。
三年前寧嵐兒的父親又因意外離世，寧嵐兒遂回去守孝了三年，前些日子剛出了孝期，便又回到了定遠侯府。
寧嵐兒雖從小養在侯府，因與裴涼年歲相差太多，遂平日裏也沒有太多時間相處在一起，裴涼對這個表妹倒也不是十分相熟。
裴涼禮貌回禮，並無太多心緒表現出來。
三人落座，便有丫鬟上來布菜，裴老太太親自將桌上熱騰騰的蔥爆羊肉添進裴涼的盤裏，又舀了一碗當歸乳鴿湯給寧嵐兒。
裴老太太素來講究寢不言食不語，但難得裴涼和寧嵐兒都在身邊，便不自覺地嘮叨了起來：“嵐兒，你該早些回來的，好幫我攔著你表哥，你看你表哥，也不聽我這個當祖母的，竟自己給自己說了門親事。”
出身於公爵世家的裴老太太自然看不起小門小戶的孟家，所以當裴涼同她說要她請媒人去孟家提親的時候，裴老太太想也不想就給拒絕了。
沒想到裴涼卻直接繞過她，親自上門去提了親，回來以後直接把結果給了她。
裴老太太氣，氣裴涼沒把她這個老婆子當回事，但她又十分清楚，她這個孫子，和她那早死的兒子一個德性，拿定主意的事情，就是九頭牛也沒辦法把他拉回來。
她更氣的是，她原本是想將寧嵐兒嫁給裴涼的，這樣寧嵐兒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著，她也放心，在這侯府深院裏，她也有個貼心人兒作伴。
可到底還是晚了一步。
寧嵐兒聽了裴老太太的話，睫毛輕輕顫了顫，她在回京的路上就已聽說了裴涼和孟家大小姐定親的事情。
她這回進京，回定遠侯府，原本也是為著這件事情來的，這些年裏，她滿心滿眼裏都是裴涼，到頭來卻還是落了空。
她是不甘心的。
她朝裴老太太溫和地笑了笑，道：“想來那孟家小姐定是個妙人兒，才會如此得表哥的心。”
裴涼笑了笑，並未搭話。
寧嵐兒討了個沒趣，只尷尬地埋頭吃起菜來。
裴老太太看在眼裏：“涼兒，嵐兒來侯府幾日了，還沒有機會出去玩的，哪天你抽時間陪她去逛逛？”
裴涼吃了一口清蒸的鱸魚，也不擡頭，回道：“祖母，我這個月底便要成親了，又臨近年關，軍中事務繁忙，不若等孟家小姐進門了，讓您的孫媳陪表妹去逛逛。”
裴涼的語氣淡淡，卻沒有可以反駁的餘地。
寧嵐兒聽了，頭埋得更低，這頓飯吃的更是索然無味。
裴涼倒是像上頓沒吃似的，一口氣就扒拉了兩大碗飯，最後又灌了一大碗湯。
飯吃完，裴老太太也不好再留他，便讓裴涼回了自己院子。
裴涼一走，丫鬟便陸續撤走了桌上剩餘的飯菜然後進行整理收拾。
方才裴涼的反應讓寧嵐兒有些掛不住臉，待丫鬟們退下以後，到底還是繃不住，一下子便紅了眼圈。
裴老太太見了，帶著寧嵐兒進了東次間，拉她一並在榻上坐了下來。
寧嵐兒的心思裴老太太也是清楚的，可今日裴涼的反應她也看到了，強扭的瓜不甜，更何況這個瓜也扭不動，便拉過寧嵐兒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面，一下一下地拍著：“過幾天外祖母帶你進宮去你賢妃姨母那裏坐坐，讓她挑個頂好的男兒給你，可好？”
寧嵐兒平日在裴老太太面前總是賢惠端莊的，此刻卻也不管那麽多，撲進裴老太太懷裏，小聲抽搭起來：“外祖母，孫女兒的心思您是知道的，我就喜歡表哥，別的男人我都不要。”
裴老太太輕撫著寧嵐兒的背：“可涼兒他是什麽脾性，你也清楚，他拿定的主意，便是你賢妃姨母出面，也是改變不了的。”
寧嵐兒聽了，沈靜了片刻，突然直起身來，同裴老太太鄭重道：“外祖母，只要表哥他願意娶我，我願意給他做平妻。”
裴老太太一聽，面上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有絲恨鐵不成鋼的沈痛，壓低聲音喝道：“外祖母算是白養你了！我們定遠侯府出來的女子，如何能給人做平妻，那‘平妻’二字固然好聽，可說到底還不是妾？見了那正妻還不是得叫大姐？生的孩兒能和正妻生的一樣嗎？”
寧嵐兒即便不是定遠侯府的親孫女，但到底是裴老太太養大的，一生都傲氣的裴老太太，怎麽可能讓自己養大的姑娘去做平妻，那不是打自己的臉嗎？
裴老太太一口氣將不滿的話說出來，也不再顧及寧嵐兒的顏面，同寧嵐兒身邊的貼身婢女道：“帶你家小姐回去，好生伺候好。”
有些佝僂的腰背似乎又彎了一些，背對著寧嵐兒又道：“你回去好生想想，什麽時候想通了，便什麽時候再來見我。”
寧嵐兒在自己的院子裏呆了兩日，終還是抵不過裴老太太的冷臉相對，便在第三日主動去給裴老太太請安，認了錯。
初始裴老太太還繃著臉，下不來面子，最後經不住寧嵐兒的磋磨，原諒了她。
離裴涼和孟尋芊成親的日子不過十來日了，定遠侯府上下所有的人都在忙上忙下，緊鑼密鼓地籌辦著裴涼的婚事。
因裴涼的父母早已不在人世，裴老太太又年歲已大，經不住折騰，便將裴涼的婚事交由定遠侯府的二房嬸子幫忙布置安排。
定遠侯府二房是老定遠侯的庶子、裴涼的叔叔這一房，因裴老太太還在世，所以還沒有分出去另過。
且偌大的定遠侯府，裴涼又還沒有成親，裴老太太身邊沒有親人陪同，也是淒苦，更何況二房雖不是裴老太太的親生兒子，但對裴老太太倒是不錯，尤其是二房媳婦，對裴老太太尤其孝順恭敬，每日晨昏定省，從不拖延推遲，裴老太太便也樂得一家人其樂融融。
這邊定遠侯府和孟家大小姐正籌備和期待著婚事，那邊錦鄉侯府卻傳來消息，說是沈琦的病情突然加重了，全身無力，需在床上躺著才行，已請了宮裏的太醫來看過了，說是沈琦打小身體衰弱，如今天冷寒毒侵體，給開了些藥方子，先養一段時日再說。
尋菱不好上門去探望，卻也抄了些佛經，托人去寺廟燒了，為沈琦祈福。
雖然前世的沈琦是在和陳七姑娘成親三年以後才離世的，但尋菱卻不敢放松，她能重生，改變了一些事情，她也害怕某些事情因為她的改變而改變。
她現在最大的願望便是能順利嫁入錦鄉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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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涼從軍營回到定遠侯府的時候已是酉時一刻，冬日裏天黑得早，此時已是暮色蒼茫，侯府各個屋檐下已經點上了燈籠。
裴涼正準備走進自己的院子，便見著祖母身邊最倚重的王嬤嬤和一個丫鬟已經侯在了院子外面的拐角處。
王嬤嬤一見到裴涼，原本嚴肅的面容瞬間慈愛下來，她和裴涼雖為主仆，但這幾十年她一直伺候在裴老太太身旁，裴涼也是她看著長大的：“侯爺可是回來了，這幾日侯爺軍務繁忙，老太太不好過多打攪，今日便讓我來看看，若是侯爺回來得早，便上老太太院子，去陪陪她老人家罷。”
裴涼面上有些倦色，但王嬤嬤是府上老人，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子，便應聲，隨著王嬤嬤去了老太太的壽康院。
壽康院的廳堂裏，已陸續有人端著飯菜上來，黃花梨木的圓桌上擺滿了葷素搭配好的各色菜式，正冒著滾滾熱氣，蒸騰著向上飄著。
裴老太太還未入座，聞聲從內室裏緩步走了出來，在一旁攙扶的還有一個貌美的姑娘。
姑娘身姿纖細，穿了一件粉紅色的緞面小襖，面上帶著淺淺的微笑。
裴老太太雖已六十，卻保養得很好，一頭的烏發竟沒有幾根銀絲，梳得齊整油亮，面容瞧起來也是慈眉善目，十分好相處。
這些年裴涼常年駐守在邊境，雖是裴老太太的嫡孫，卻因為常年不在其身邊相陪，與裴老太太倒也不是非常親熱，又因為軍中事務繁忙，總沒有很多時間來給來裴老太太請安。
這一回，裴老太太眼瞧著生出幾分氣來：“我這個親親的祖母，要瞧自己的親孫兒一眼，倒還得去請上好幾回才能來。”
裴涼走上前，給裴老太太請了安，又抱拳道：“都是孫兒不孝，若非事務太多，也不會忘了給祖母請安，要不孫兒讓祖母打上一頓，好消消氣？”
裴涼說得一本正經，但聽起來卻有些揶揄，裴老太太氣笑了：“算了，打在你身，痛在我心，你瞧瞧，看誰來了？”
說完裴老太太便將一旁的姑娘拉到前頭，姑娘紅了臉，朝裴涼問好：“嵐兒見過表哥。”
裴老太太生有兩女一子，大女兒是宮裏的賢妃，寧嵐兒的母親便是裴老太太的小女兒。
寧嵐兒六歲的時候母親便去世了，老太太心裏疼惜，也記掛著小女兒的這個獨女，便接到自己的膝下親自教養。這些年，裴涼不在身邊，寧嵐兒倒給了裴老太太許多安撫。
三年前寧嵐兒的父親又因意外離世，寧嵐兒遂回去守孝了三年，前些日子剛出了孝期，便又回到了定遠侯府。
寧嵐兒雖從小養在侯府，因與裴涼年歲相差太多，遂平日裏也沒有太多時間相處在一起，裴涼對這個表妹倒也不是十分相熟。
裴涼禮貌回禮，並無太多心緒表現出來。
三人落座，便有丫鬟上來布菜，裴老太太親自將桌上熱騰騰的蔥爆羊肉添進裴涼的盤裏，又舀了一碗當歸乳鴿湯給寧嵐兒。
裴老太太素來講究寢不言食不語，但難得裴涼和寧嵐兒都在身邊，便不自覺地嘮叨了起來：“嵐兒，你該早些回來的，好幫我攔著你表哥，你看你表哥，也不聽我這個當祖母的，竟自己給自己說了門親事。”
出身於公爵世家的裴老太太自然看不起小門小戶的孟家，所以當裴涼同她說要她請媒人去孟家提親的時候，裴老太太想也不想就給拒絕了。
沒想到裴涼卻直接繞過她，親自上門去提了親，回來以後直接把結果給了她。
裴老太太氣，氣裴涼沒把她這個老婆子當回事，但她又十分清楚，她這個孫子，和她那早死的兒子一個德性，拿定主意的事情，就是九頭牛也沒辦法把他拉回來。
她更氣的是，她原本是想將寧嵐兒嫁給裴涼的，這樣寧嵐兒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著，她也放心，在這侯府深院裏，她也有個貼心人兒作伴。
可到底還是晚了一步。
寧嵐兒聽了裴老太太的話，睫毛輕輕顫了顫，她在回京的路上就已聽說了裴涼和孟家大小姐定親的事情。
她這回進京，回定遠侯府，原本也是為著這件事情來的，這些年裏，她滿心滿眼裏都是裴涼，到頭來卻還是落了空。
她是不甘心的。
她朝裴老太太溫和地笑了笑，道：“想來那孟家小姐定是個妙人兒，才會如此得表哥的心。”
裴涼笑了笑，並未搭話。
寧嵐兒討了個沒趣，只尷尬地埋頭吃起菜來。
裴老太太看在眼裏：“涼兒，嵐兒來侯府幾日了，還沒有機會出去玩的，哪天你抽時間陪她去逛逛？”
裴涼吃了一口清蒸的鱸魚，也不擡頭，回道：“祖母，我這個月底便要成親了，又臨近年關，軍中事務繁忙，不若等孟家小姐進門了，讓您的孫媳陪表妹去逛逛。”
裴涼的語氣淡淡，卻沒有可以反駁的餘地。
寧嵐兒聽了，頭埋得更低，這頓飯吃的更是索然無味。
裴涼倒是像上頓沒吃似的，一口氣就扒拉了兩大碗飯，最後又灌了一大碗湯。
飯吃完，裴老太太也不好再留他，便讓裴涼回了自己院子。
裴涼一走，丫鬟便陸續撤走了桌上剩餘的飯菜然後進行整理收拾。
方才裴涼的反應讓寧嵐兒有些掛不住臉，待丫鬟們退下以後，到底還是繃不住，一下子便紅了眼圈。
裴老太太見了，帶著寧嵐兒進了東次間，拉她一並在榻上坐了下來。
寧嵐兒的心思裴老太太也是清楚的，可今日裴涼的反應她也看到了，強扭的瓜不甜，更何況這個瓜也扭不動，便拉過寧嵐兒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面，一下一下地拍著：“過幾天外祖母帶你進宮去你賢妃姨母那裏坐坐，讓她挑個頂好的男兒給你，可好？”
寧嵐兒平日在裴老太太面前總是賢惠端莊的，此刻卻也不管那麽多，撲進裴老太太懷裏，小聲抽搭起來：“外祖母，孫女兒的心思您是知道的，我就喜歡表哥，別的男人我都不要。”
裴老太太輕撫著寧嵐兒的背：“可涼兒他是什麽脾性，你也清楚，他拿定的主意，便是你賢妃姨母出面，也是改變不了的。”
寧嵐兒聽了，沈靜了片刻，突然直起身來，同裴老太太鄭重道：“外祖母，只要表哥他願意娶我，我願意給他做平妻。”
裴老太太一聽，面上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有絲恨鐵不成鋼的沈痛，壓低聲音喝道：“外祖母算是白養你了！我們定遠侯府出來的女子，如何能給人做平妻，那‘平妻’二字固然好聽，可說到底還不是妾？見了那正妻還不是得叫大姐？生的孩兒能和正妻生的一樣嗎？”
寧嵐兒即便不是定遠侯府的親孫女，但到底是裴老太太養大的，一生都傲氣的裴老太太，怎麽可能讓自己養大的姑娘去做平妻，那不是打自己的臉嗎？
裴老太太一口氣將不滿的話說出來，也不再顧及寧嵐兒的顏面，同寧嵐兒身邊的貼身婢女道：“帶你家小姐回去，好生伺候好。”
有些佝僂的腰背似乎又彎了一些，背對著寧嵐兒又道：“你回去好生想想，什麽時候想通了，便什麽時候再來見我。”
寧嵐兒在自己的院子裏呆了兩日，終還是抵不過裴老太太的冷臉相對，便在第三日主動去給裴老太太請安，認了錯。
初始裴老太太還繃著臉，下不來面子，最後經不住寧嵐兒的磋磨，原諒了她。
離裴涼和孟尋芊成親的日子不過十來日了，定遠侯府上下所有的人都在忙上忙下，緊鑼密鼓地籌辦著裴涼的婚事。
因裴涼的父母早已不在人世，裴老太太又年歲已大，經不住折騰，便將裴涼的婚事交由定遠侯府的二房嬸子幫忙布置安排。
定遠侯府二房是老定遠侯的庶子、裴涼的叔叔這一房，因裴老太太還在世，所以還沒有分出去另過。
且偌大的定遠侯府，裴涼又還沒有成親，裴老太太身邊沒有親人陪同，也是淒苦，更何況二房雖不是裴老太太的親生兒子，但對裴老太太倒是不錯，尤其是二房媳婦，對裴老太太尤其孝順恭敬，每日晨昏定省，從不拖延推遲，裴老太太便也樂得一家人其樂融融。
這邊定遠侯府和孟家大小姐正籌備和期待著婚事，那邊錦鄉侯府卻傳來消息，說是沈琦的病情突然加重了，全身無力，需在床上躺著才行，已請了宮裏的太醫來看過了，說是沈琦打小身體衰弱，如今天冷寒毒侵體，給開了些藥方子，先養一段時日再說。
尋菱不好上門去探望，卻也抄了些佛經，托人去寺廟燒了，為沈琦祈福。
雖然前世的沈琦是在和陳七姑娘成親三年以後才離世的，但尋菱卻不敢放松，她能重生，改變了一些事情，她也害怕某些事情因為她的改變而改變。
她現在最大的願望便是能順利嫁入錦鄉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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